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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不想當原住民,到改名布拉…
2007/07/24

【聯合報╱記者何定照、賴素鈴】


 

問:布拉刻畫原住民困境、雛妓的舞作《肉身彌撒》曾經感動許多人。不過,布拉面對原住民的身分認同問題,有過一番轉折?

 

拉:以前在山上(台東縣金峰鄉)時,沒想過這個問題;進高中後,覺得這個顏色好像不大對,口音也不對,開始對原住民的身分很敏感,開始很努力地不要當原住 民。

 

一直到我大四升大五要編舞,思考自己的創作來源,才開始去想我是誰、想自己的文化。所以,一九九五年,把名字從郭俊明改為布拉瑞揚。有一段時間,我非常敏 感……

 

芳:(低聲)我非常討厭他這樣。有一段時間,我拒絕談種族的問題,因為他的過度不認同和過度認同,都會帶給我很大的壓力。很多時候,在原住民身分討論裡, 我就變成「平地人代表」,他變成「原住民代表」(布:可是我不是這樣啊)。

 

他改名時我不在台灣,等我回來,大家都叫他布拉瑞揚,我完全不知道那是誰,心裡很不舒服(布:她拒絕叫我布拉)因為你都不跟我商量……

 

拉:因為我的親身經歷太沉重。原住民是次等國民。高中時,我講話,同學覺得好笑,叫我再講一次,我搞不清楚,就再講一次,大家哈哈笑,我完全在狀況外。

 

芳:但這種次等、不被認同的感覺,所有身在國外的人,都會經歷過。即使別人覺得你次等,如果你的實力是最優等的……

 

拉:沒有一個小孩會說他不要當原住民,可是當他碰到那些狀況,就會……。我後來回想,覺得自己浪費了七年(說不想當原住民)。後來我出了國,才知道種族問 題是全世界的問題。

 

芳:當時對我來說,布拉是好遙遠的距離(拉:她到現在只在眾人面前叫我布拉),根本是另外一個人,是製造出來的風雲人物,跟我一點都不貼切。我從大學起, 就叫他郭俊明。

 

問:為什麼布拉的舞作常常很憂鬱?

 

拉:打從我第一個作品《死亡花朵》,就是這樣。那時我才廿二歲,後來的《無言》、《百合》也都如此,大家覺得不像是那個年紀的作品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
 

芳:他以前很常哭耶,好像在演電影。

 

拉:我看個電影也(做哭狀)。

 

我近五、六年已經沒有這麼常哭。其實我會害怕自己的直覺和感官跑去哪裡?我覺得這是成長,我的改變是好的。我的靈感來自生活,生活中有太多素材了。

 

芳:也有可能這個直覺和感官的改變,是從年輕轉換到比較成熟的表現。

 

問:你們兩人都幾乎是曼菲老師帶出來的,對於「讓年輕人被看見」有什麼想法?

 

芳:在到巴瑞辛尼可夫舞蹈中心駐村前,我舉行記者會,就是希望被邀請的每一位舞者都能讓人認識。國外的平台也非常重要,通常亞洲被邀請的只有一個,但我運 用自己的資源帶其他人過去,這樣被看見的就不只是我一個人,而是我們五個人都能被看見。

 

拉:拉芳La Fa,沒有「舞團」兩字。原因是我們和誰合作時,就變成拉芳plus誰,例如拉芳&李建常。

 

問:為什麼你們一定要成立自己舞團?

 

芳:我覺得這是我該做、非常想做的事,心裡有種「此時不做待何時」的感覺,也許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憧憬。

 

拉:我是因為她想做。芳宜有想法,又有執行能力。

 

芳:如果這個平台做起來了,其他的舞者就能上來,這也是我們的目標,希望發現更多優秀的表演者。雖然不知道結果,但我們在嘗試。不要空想,做了才算數!

 

【2007/07/24 聯合報】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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